最近,所有關注美中對抗的人都注意到了杜如松(Rush Doshi)和他的新書《The Long Game—China's Grand Strategy to Displace American Order》。首要原因,當然是作者的重要身份,即白宮國安會中國事務主任,其次,就是杜如松作為80後被委以重任,代表了美國對華政策核心正在發生世代交替,第三,就是這本新書為理解華盛頓對華新思維提供了一個系統的表達文本。
這三個因素為拜登上台以來令人驚訝的強硬態度提供了重要注解,那就是,不僅在共和黨內,而且在民主黨內,以中青代為主體的鷹派已完全主宰了美國對華戰略的辯論。這當然不是因為鷹派有了更有力的新理論,而是習近平對香港、台灣和新疆的惡行,以及以疫謀霸的野心,讓任何綏靖派都失去了話語權。也就是說,不論你過去有過甚麼主張,在冷峻的政治現實面前,美國別無選擇,只有「丟掉幻想,準備鬥爭」,甚至是長期鬥爭。既然如此,華盛頓就要有新人、新思路和一套能被多數美國人比較容易接受的新說法,於是,杜如松被委以重任和他關於中國大戰略的新書,就應運而生了。
那麼,我們從這個新人、新思路和新的策略論證中看到了甚麼呢?杜如松和博明一樣,都沒有機會被中共的糖彈所腐蝕,卻親身見證和感受過專制中國對思想自由的窒息和無所不在的社會控制與脅迫。這是他們不認同那些「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之經驗基礎。和博明一樣,杜如松對當代中共的政治手法、話語和思維方式的熟稔,是他們的導師和前輩無法相比的。在應對中共的挑戰時,這是他們的長處,也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短處。
與博明一樣,杜如松從經驗直覺中早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那就是北京的本質是色厲內荏,因此,中共最懂得的話語,就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所以,杜如松主張以美國的非對稱戰對付中共的非對稱戰,並不讓我感到吃驚,但是,我和許多了解中共和中國文化的人一樣,對杜如松的「中國大戰略」論述,感到很別扭。表面上看,他關於中國大戰略的論述在學術上中規中矩,有大量的文獻和數據來支持,但我認為這種論述其實有重要的策略考量。考量之一,就是迴避對過去「擁抱熊貓」派的太多責難和批評,畢竟大敵當前,需要團結一致;考量之二,就是讓美國民眾更容易理解北京的嚴重威脅。
問題是,今日中國如此強大又如此虛弱、如此危險又有如此廣闊的選擇空間,如何解釋?這當然不可能從中國有一個近似陰謀論的「大戰略」來解釋,也不能用民族主義來解釋,更不應該單從中國方面來解釋。杜如松不會不懂這個道理,他的新書不是為了學術討論,而是要宣示美國捍衛自己的價值和生活方式的決心,讓美國選民理解、也讓美國的敵人確信這個決心不可動搖。
中國對世界的真正威脅,並不是她要取代美國,而是她有嚴重自殺傾向的政治文化。習近平說了很多近乎瘋話的夢話,並非因為不理性,而是他深陷「天下主義」的文化困境,做出了和曹操同樣的選擇:「寧我負天下,不天下負我」。習不僅能綁架中國,還能威脅世界,說明這個古老的難題還有待解決。
——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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